我敢稱祂為父


 

在信仰的屬靈旅程中,每一個基督徒都必須時常認識、體驗自己與上帝的關係,我們常在禱告中稱上帝為父,但這究竟對我們有什麼樣的意義?

我從事基督教出版工作多年,曾有幸經手一本相當感人的書,中文版的書名是《走出回教》,英文版的書名是”I Dared to Call Him Father”(我敢稱祂為父)。作者是一位名叫Bilquis Sheikh的巴基斯坦婦女,她書寫自己如何從伊斯蘭教歸信基督。



穆斯林把神視為至高至聖,更是人所難以測度。因此,在這樣的背景下成長,穆斯林實在不太可能將自身化身成兒女般和神親密對話。Bilquis Sheikh後來領悟到,原來認識神最好的方法就是和祂說話,把祂當作自己親生爸爸一樣。稱神為「阿爸父」(Abba Father)這個觀念,對Bilquis Sheikh而言是個全新的觀念,然而,也正是這個戲劇化的轉變(稱神為阿爸,並與神建立個人的關係),徹底翻轉了她的生命。

在我們的文化框架下,特別是儒家傳統的影響,許多子女與父親缺乏自然、親密的互動關係。朱自清的〈背影〉是臺灣國中生國文課的必讀教材,深受學生喜愛,文章描繪朱自清在家庭遭逢變故的情況下必須遠行,父親到火車站送别的經過。朱自清樸素真切的文字,讓父親的愛子之心和兒子的思親之情躍然紙上,感動了無數讀者,大概是讀者人人心中都有一篇屬於自己的〈背影〉。

〈背影〉映照的父子之情其實是委婉、含蓄且間接,背後隱含東方傳統重視長幼有序的倫理,作為一家之長的父親因而不擅長對家人表達關愛。在臺灣,若有人要成為基督徒,雖然不至於經歷在伊斯蘭社會裡必須面臨攸關生死的迫害,要在禱告中親密地與神交通,稱祂為阿爸,對很多人而言仍是窒礙難行。

以我自己的成長經驗為例,從小父母教導我,父親自工作地點返家,人到家門時,兒子必須到門口迎接、開口叫爸爸、問安並迎向前接過公事包。印象中的父親總是面容冷漠肅穆,臉上鮮有喜悅表情。大學時期我從自然組科系轉系就讀社會組科系,父親自此對我失望,也不大願意告訴親戚他的兒子究竟念了什麼科系。父親對我的要求與標準極高,我很少得到他的認可,這一直是我人生的一大憾事。

近年父親年事已高,他有時會向家母抱怨兒子和他不夠親密,但父親一直不明白,自己平日展現的嚴峻父職形象,常使得子女無法與他自在互動。以前在學生團契曾聽到,某些姊妹在小組的禱告中幾乎是像撒嬌般稱呼至高神為「親愛的上帝把拔」,此情此景給我很大的衝擊與提醒——如何培養與原生父親,以及與天父之間更親密的關係,一直是我信仰上的一大功課。

社會上除了充滿不擅對家人談情說愛的父親之外,也不乏酗酒、吸毒、打孩子出氣的父母。《孔子家語‧六本》裡曾記載,曾參只不過犯了小錯,曾參的父親曾皙一怒之下竟用鋤柄將曾參打到不省人事。俗話「天下無不是的父母」並不符合社會現實。因此,如果以原生父親的形象類比、想像上帝,除了極可能不精準外,更可能影響我們的上帝觀,阻礙我們與上帝發展更親密的關係。天父雖有嚴肅的特質,但聖經也告訴我們,天父「不輕易發怒,且有豐盛的慈愛」。父神的愛是完滿的,能夠驅除我們心裡的懼怕。

在約翰福音17章裡,耶穌這麼向天父禱告:「你愛他們如同愛我一樣……使你所愛我的愛在他們裡面。」在這段經文裡,我們發現天父愛我們的程度,如同祂愛耶穌一樣,父神對我們的愛是無條件的、是完美的,並不需要建立在某些條件必須先被滿足之上,並不需要我們在學業、職場、事奉上要有好的表現。

但是,我們的內心常常住了一個「法利賽人」誤導我們,當我們在教會熱心服事時,我們可能會暗自以為,神或許會因此更愛我們。十一奉獻都守了,也以為神會更愛我們。在失業、得憂鬱症、沒在教會服事等情況下,我們會懷疑天父比較不愛我們。這些想法是出自於我們自己的想像,反映出我們不正確的上帝觀。

如果我們想要突破和神之間的關係,一定要先有正確的上帝觀,認清自己是父神百分之百、徹底疼愛的兒女。我們是蒙愛的兒女,不管我們做了什麼、沒做什麼或是沒做到什麼,都不會增加或減少上帝對我們的愛。

我們需要讓心中的那個法利賽人慢慢縮小,不要活在偽裝和欺騙中,也無須強調自己的好表現。我們反而要在自己的破碎、無能、軟弱中,體驗父神的大能。我們應時常自然且自在地來到阿爸父面前,敢親密地稱祂為「阿爸!父!」,經歷天父對其兒女的喜悅。

羅馬書8章15節說,我們所領受的,不是奴僕的心,仍舊害怕;我們所領受的,是兒子的心,因此我們敢稱祂為「阿爸,父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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